杜甫七古《夜闻觱篥》读记

（小河西）

此诗作于大历三年（768）冬，时杜甫居公安。觱篥（bì-lì）：簧管乐器名。本出西域龟兹，后传内陆。《资治通鉴》元和元年：“师道时知密州事，好画及觱篥。”胡三省注：“胡人吹葭管，谓之觱篥。”《胡笳十八拍》（唐-刘商）：“龟兹觱篥愁中听，碎叶琵琶夜深怨。”

夜闻觱篥（杜甫）

夜闻觱篥沧江上，衰年侧耳情所向。邻舟一听多感伤，塞曲三更歘悲壮。

积雪飞霜此夜寒，孤灯急管复风湍。君知天地干戈满？不见江湖行路难？

【注释】塞曲：指《出塞》、《入塞》等古曲。《晋书-刘畴传》：“刘畴尝避乱坞壁,贾胡百数欲害之。畴无惧色,援笳而吹之，为《出塞》、《入塞》之声，以动其游客之思，于是群胡皆垂泣而去。”《折杨柳》（陈-陈叔宝）：“还将出塞曲，仍共胡笳鸣。”

欻（xū）：忽然。《西京赋》（汉-张衡）：“神山崔巍，欻从背见。”《隋书-五行志》卷22．：“未至数里，野火欻起。”

急管：节奏急速的管乐。《代白纻曲》（南朝宋-鲍照）：“古称渌水今白纻。催弦急管为君舞。”《促织》（杜甫）：“悲丝与急管，感激异天真。”

风湍：风急。《登岘山亭寄晋陵张少府》（唐-孟浩然）：“岘首风湍急，云帆若鸟飞。凭轩试一问，张翰欲来归。”

【大意】夜里听到江上响起觱篥，俺这个老者侧耳倾听恰是情之所向。邻舟上传来的声音初听多是感伤，三更时分听到塞曲时忽感悲壮。此夜里雪积霜飞天很寒，孤独的灯火急促的管乐还有寒风急湍。君不知天地之间到处战乱，君不见江湖上行路艰难！

【诗意串述】此诗首二句点题。江上夜闻觱篥，正是老者情之所向，因而俺侧耳倾听。三四句写听觱篥感受。初听多是感伤，深夜时听到塞曲忽感悲壮。五六句写听觱篥的环境。雪积霜飞，寒风呼啸，辽阔的江面上孤独的灯火。孤独、寒冷的夜景。伴随着阵阵急促的觱篥声。末二句感叹。你不知天下到处战乱？你不知江湖行路艰难？本来俺就有万般忧愁，在这孤独凄寒的夜晚，咋让俺听这种急促的胡音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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